雨淅淅沥沥,顺着挡雨棚滚落到被遗忘在外的花架上,打湿了还在盛开的盆栽玫瑰。

    下雨天,街上的行人少了很多,只有车辆还在风雨中无拘无束自由穿梭。

    几只脖子上戴着黑色项圈的猫无声无息踩着空调外机跳下来,排成一排严阵以待地蹲坐在落地窗前,缩成一线的瞳孔紧紧盯着屋子里的情况——

    首先要介绍一下,这是一栋只有三层高的小楼,在高楼林立的都市中心看起来有几分格格不入,落地窗玻璃上贴着充满童趣的卡通狗狗贴纸,门前挂着宠物医院的招牌,还没到开门的时间,门锁扣得严严实实。

    没多久,有人从楼梯下来,看到他的一瞬间,几只猫不约而同弓起脊背,俨然是想和他决一死战。

    只可惜,屋子里的人无动于衷。

    谢时照旧准备去病房看看,察觉到什么,漫不经心转过眼,对上猫咪们充满敌意的目光,他略微顿了顿,弯起唇角,无声一笑。

    他长得好看,眉眼极尽工笔,眼尾微翘、似一轮弧月,轻轻一弯时,长而密的眼睫毛就如涟漪般自然而然漾开。

    但在外人眼里再温柔不过的笑,在这群猫眼里就是赤.裸.裸的嘲讽。

    “喵嗷!”

    几只猫一同炸毛,疯狂用爪子扒拉玻璃门,想要进去和他决斗。

    它们永远都不会忘记,一周前,这个人用同样的微笑把它们抱进手术室,再出来之后,它们就永久缺少了一部分特殊器官。

    它们再也不会长出来的、曾经日夜相伴如今阴阳两隔的蛋蛋!

    这群猫来他的门前骂街三天了。

    当然,它们也不是第一批赶来辱骂他的客人,自从谢时开了这家宠物医院、正式握住那把手术刀起,总有被摘掉蛋蛋的猫狗隔三差五来他的店前骂街。

    谢时习以为常地转身,去病房探望他的那群病患们。

    这座楼是他的房产,虽然只有三层,但是占地面积很宽阔,除了第三层是他住的地方,另外两层都是医院用。

    谢时推开第一间病房的门,这间病房里只住着一只小哈士奇,可能是因为独自一狗太寂寞,它正对着窗户引吭高歌,歌声清脆中带着凄丽,凄丽中透着婉转,一只狗就嚎出了万马奔腾的气势。

    “早上好,小朋友。”谢时眼也不眨地打了个招呼,听到他的声音,小哈士奇亢奋地站起身,爪子挠着笼门,摇起短短的、毛发还不算茂密的小尾巴,清脆地回了一声:“汪呜!”

    谢时走过去,摸了摸它的脑袋。

    这只小哈士奇因为细小住院,刚来时奄奄一息、路都走不动,治疗几天后,它恢复元气,已然成为医院一霸,每天晚上都不爱睡觉,专注于开个狗演唱会,嚎得一众病患怨声载道,整间宠物病房乱成了一锅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