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姒因他的形容出了会儿神,没听清他的问题,见他盯着自己,随口问了一句:“你说的那个小郎君,眼睛是什么颜色?”

    “嗐,我跟你说,这也是我看好他的原因之一。”提起这茬,他明显更兴奋了,“那小郎君虽然瞎,但是那双眼睛却很好看,跟下雨前阴沉沉的天似的,还带着点看不透的雾,总之不仅丝毫没有影响他那副好容貌,还添了几分柔怜幽惘的意趣。”

    郑姒听到这里,神色变得凝重下来,问他:“他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?被谁带来的?”

    他思忖了一会儿。

    “大概四五日前,是被他大伯带来的。”说到这里,小伙计叹了一口气,想象力丰富的说,“唉,估计是父母不在了,落到了黑心大伯的手里。”

    “我寻思着,那大伯许是想谋夺他父母的财产,这才将这个小郎君神不知鬼不觉的卖了。”小伙计感慨的摇着头说,“那小郎君通身的气度,确实不像穷苦人家养出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些大宅表面风光,谁知背后有多少龌龊事呢?”

    “也正因此,他的身价还真不低,那挑中他的男人说,那些权贵富绅,就喜欢亵玩他这样的郎君。”

    他口中不停,走着走着,发现身后的那个女郎好像没有跟上来,不由得回过头去,却见那个和善的女郎,面沉如水的站在那里。

    “他被带到哪里去了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宿柳巷

    处处挂着红灯笼,夜晚喧腾,白天却很安静。

    此时是下午时分,道旁的青楼红馆都闭着门,几乎没什么人走动。

    郑姒走在其中的时候,心中有点怂。

    她即便是上辈子也没来过这种地方。

    不过身边的小侍女袖珞比她更怂,她在后面拖着郑姒的衣袖,时不时地说一句:“小姐,我们还是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被她这么一衬托,面色浅淡的郑姒倒显出几分镇定自若来。

    她不由得有了几分底气。

    约莫走了一刻钟,郑姒看到一家门前拥着几簇山茶花的小楼,名唤“弄凤楼”,朱甍碧瓦,华丽又雅致,不是她想象的那种污糟的地方,倒像个蛮高级的会所。

    郑姒心中稍定,上前敲了敲房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