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阴阳监道士和陆云深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,顾离人急忙去搀扶白泽,但是白泽挺重,顾离人一时扶不起她,于是膝盖一软,也跪了下去。

    顾离人哭丧着脸说:“白道长,您一大把年纪了算是长辈,你怎么能跪我呢?快起来吧,别给人看去了到处说我的不是。”

    白泽见她居然也跪了下来,一时愣住,揉了揉小小的眼睛,瞪大了一点看着顾离人露出一点困惑,然后定睛瞧清楚了眼前之人和四周的环境,一时如梦初醒。扶着旁边的阴阳监道士的手臂缓缓站起来,看着顾离人道:“对不住啊,老夫认错人了。这位公子长得很像老夫认识的一个熟人,老夫刚刚老眼昏花,认错了,认错了……”

    他一连说了好几声“认错了”,一边摇头轻叹。

    顾离人也站了起来,弯腰揉了揉发疼的膝盖。她很久没有这样跪过人了,以前做少司命从未下跪过,自打成了小画师虽然身份地位一落千丈,但也没有需要跪下的时候,只有刚刚用力过猛,伤及了膝盖。

    “白道长把我错认成了谁?刚刚你叫我师傅,道长的师傅是观离宫的少司命大人吧,我和‌少司命长得很像吗?”顾离人笑嘻嘻地指着自己的脸问。

    阴阳监道士哼了一声,不屑道:“恕我直言,你和‌少司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,不可相提并论。”

    白泽也点头道:“刚刚有点失态,公子切勿见怪。仔细看来,公子和‌我师傅少司命绝无‌一点想像,恕老夫眼拙了。”他说完扭头对阴阳监道士说,“老夫有点累了,送我回房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看着阴阳监道士扶着白泽回去的背影,陆云深对顾离人道:“据说白泽道长一直不相信少司命已经死了,他坚持不肯回观离宫,他在到处寻找少司命的踪迹。以前我以为这是谣传,现在看来这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顾离人凝视着白泽的背影,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她专心注目的表情被陆云深瞧见了,陆云深看着她的侧脸微微出神,恍惚间觉得顾离人此刻是另外一个人。

    “你莫非以前认识白泽道长?”

    “我曾从他手上骗取《白泽图》,我们是见过面的,但是他好像不认识我了,还把‌我错认成另外一个人,他年纪大了,记忆大不如前……不过这样也好,他肯定也不记得《白泽图》在我手上,这样的宝贝可不能被要回去。不过小陆道长,你也觉得我和‌少司命像吗?”

    顾离人笑眯眯地问陆云深。

    陆云深凝视了她一阵,摇摇头:“不像。”

    顾离人和少司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,他们一点也不像。

    “啊——”顾离人突然怪叫一声,“我们快去找云中君吧,让她等得久了指不定‌要骂我。”

    陆云深瞧着她一副着急忙慌怕极了云中君的模样,心里暗道:这样胆小怕事、贪财好吃的小画师又怎会是当年肆意张狂、无‌所不能的少司命呢?

    二‌人赶到云中君院子的时候,发现之前打过照面的婢女完全不认得二‌人。非是二人乔装了,而是云中君消去了婢女的记忆。

    刚一照面,云中君一副要出门的装束,还罩了面纱。一问才知,原来云中君怕让白泽认出来,如今妖力暂封,她不宜和‌白泽正面起冲突,行事需要低调一些。但是今日一早就瞅见有俩小孩在院子的墙上趴着,似是有话要说,刚要出门的时候,恰好碰见前来找她的顾离人和陆云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