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动的墨水>穿越>温柔的巨人 > 鸟岛之刺-1
    监控部漆黑如鹰的飞机盘旋在鸟岛上方极高的天空上,每个监测人员身边伴随着一个翼鸟,全都在用高倍镜往下环顾,投放下去的无人机以不慢的速度下降,传输回来的影像放映在监控部会议室屏幕上,探测范围越来越小,同样鸟岛的轮廓显现出来,人们看到载着池震离开的飞机从中间一分为二插在滩涂上,像两个白色路标。

    就在上面的景象即将清晰可见、众人翘首以盼时,大量雪花覆盖屏幕,随后景象传输中断,而鸟岛之上的无人机先停在半空中剧烈抖动,最后以自由落体般干脆地坠入鸟岛。

    会议室传来勘测人员的汇报——无人机全部坠毁,下方有强磁场。

    勘测人员等待下一步命令,申屠抱臂盯着桌面,在屏幕上的雪花持续三分钟然后中断这个过程中他只有这一个动作,如果电子设备被磁场影响无法勘测,那怎么还能继续下去?

    会议室呈现一种胶状的沉默,让人呼吸困难,还有办法,在那些电子设备还没有被研究出前一直在用的办法,包括现在救火依旧使用的、最原始的、风险极高的——人力,一直被高效能机器取代却一直都无法被彻底替代的一种力量。

    1986年切尔诺贝利核事故,4号核反应堆功率灾难性地激增,导致蒸汽爆炸,苏联军人赴死性的抢救,像一块蛋糕上去的蚂蚁,渺小不堪,但是最后成群的蚂蚁覆盖住蛋糕终于熄灭爆炸火焰。

    把炸飞出来的核废料捡起扔回去,就像把自己的生命拽下一小块扬进风中,一小块又一小块,人就没了。

    残酷吗?残酷。伟大吗?伟大。难过吗?痛不欲生。

    穿着暗红旗袍的叱干女士坐在申屠身边,他的恋人,真奇怪,他这么一个枯瘦像老学究一样的古董竟然有一个妖冶大美人倾心,叱干女士从坐在这里开始便一句话都没有说过,她从来不干涉他做决定,不管是好的坏的。

    申屠大概是想好了,抬起头要说话,从他张来的嘴形可以判断出,那是‘撤离。’

    门被大力推开,仿佛有阵风吹过,时越领头带着乌压压一群人进来,黑色男士皮鞋踩在会议室灰色大理石地面上,黑色袜子包裹着脚裸向上隐匿在黑色西装裤中,戴着古董尾戒的左手像芭蕾舞者那般矜倨地垂在裤线一侧,而右手拎着一份盖着红章的文件器宇轩昂地走进来,深蓝印金的领带系着繁复古板的温莎结,很配那张大卫雕塑一样的脸。

    他身后的那群人同样西装革履,仿佛是要去谈什么交易金额上亿的商务会议,同样看守时越的两个调查人就站在时越身侧,仿佛他只要有逃跑行为马上就能把他按在地上,可时越显然没有在意这两个人,不客气地把文件放在申屠面前,“这里由我接管。”

    申屠起身,结束仰视的姿势,拿起文件仔细看起来,红章和刚戳都没有问题,唯一让他不解的是文件标题,‘第八次行动’,这是一份第八次行动任命负责人的文件,负责人当然是时越,可申屠不明白哪里有第八次行动,他们连信息都没收集完,叱干女士对他摇了摇头,显然她们也没有制定过计划。

    时越像一个贴心老大哥那样拍了拍申屠的肩膀,他抬起下巴点了点录像中断的屏幕,“不用担心,交给我。”随后他坐到了申屠的位置,而他身后那些人紧跟其后,快速填满会议室一半空着的位置。

    他就像申屠本人那样熟练地询问着监控部的副部,现在什么情况?确定磁场强度了吗?飞机高度多少?能下降到多少米?派出了多少翼鸟?

    年轻的副部不安地站起来瞥向自己领导,像只惊慌的小仓鼠,明明他平时也是独挡一面的人物,可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?鸠占鹊巢。

    申屠坐到副部给他让出来的位置,同时对他点了点头,他与叱干女士面对面坐在长桌两侧,众人在他们脸上都没有看到一丝不满的情绪,直到时越听完说派人下去,申屠那张沉稳得像枯水的脸才有了情绪。

    “让翼鸟下去看,三人一组,先下两组,带上信号弹。。。”时越像极了一个上位者,带着威严和逻辑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。

    “我不同意这么做。”他看着这个精于穿着打扮的公子哥终于有了脾气。

    而时越停下翻看平板上传回来的影像的手抬起头,黑色的眼睛中是跟刚才进来时不同的严肃,“申部长,我们没有时间了。”他伸出食指点了点手下的平板,平板上显示的无人机最后传送回来的鸟岛图片,“有东西要醒了。”

    申屠眯起眼睛,“我们监管全球,没有绿灯在变红,如果有什么要醒也肯定是监控部先知道。”他有这个底气,在他领导下,全球对怪物、学生、专员建立的监控网越来越规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