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是那一天我吐得太恶心,又或者是陆致森终于对我失去了最后的耐心,从那一天开始,陆致森再没有进过我的房间。

    ??

    他只是把我关在房间里,让佣人把一日三餐都送进来,除了不让我离开房间,他再也不管我。

    过了很多天,我都没有想明白那天他跟我说“求我别这样”,到底是什么意思。他求我不要怎样呢?他又到底想要我怎样呢?我始终想不通,唯一明白的是,在知晓了所有的真相以后,我再也做不到生活在陆致森的身边了。

    因为,我实在不知道继续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,究竟还有什么意义,我们两个之间连一点点和平都装不出来了。

    没有了陆致森的g涉,我彻彻底底将自己变成一株藏在角落慢慢腐烂的植物,我一个人在房间里躺了好多天都没有洗澡,佣人送进来的饭也只是原封不动地被端了出去,我缩在房间的窗户角下看日升日落,不分昼夜地发呆,偶尔困了就眯一会儿,可睡也睡不踏实,总是睡睡醒醒,醒过来了,我又再睡过去,睡不着了,我就盯着窗户外头发呆,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区别。

    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大梦,连虚实都难以分清。

    有一次给我送饭的人不是张管家,而是一个新来的小佣人,我不认识,她见我麻木地躺在床上,对我说出了一句似曾相识的话。

    “小姐,闹脾气也是要吃饭的嘛!床头打架床尾和,和先生有什么是不能商量的呀?”

    我恍恍惚惚地想起来,好像在很久以前,张管家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。

    可她什么都不知道,我跟陆致森之间的那些恩怨太复杂也太深重,夹杂着上一辈的仇恨,根本不是商量就能解决的事情,或者永远都解决不了,我们已经被仇恨融成了扭曲而畸形的一团,除非分开,或者除非我Si,不然我们永远都无法和解。

    这样浑浑噩噩不见天日地过了一个星期,我终于受不了自己身上的肮脏,把自己从地上拔了起来,想给自己洗个澡。

    我一下忘记了陆致森还在关着我,想要出去喊佣人帮我拿一套新的睡衣,下意识就开了门,可是我一扭门把,却发现门并没有锁。而当门一被打开,张管家就从门口探进了头来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她,我没想到门居然没锁,更没想到张管家会守在门口,她像是专门等在这儿的一样。

    “佟小姐,您有什么需要吗?”张管家立马看懂了我眼里的错愕,笑着跟我解释,“陆先生让我有时间就守在门口,以防您有什么需要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,陆先生说已经不用锁门了,只要您想出来,随时都可以出来。”

    陆致森这是什么意思?我被张管家一句接一句的话绕得有些头晕,语无l次地回应着:“噢……噢……我想洗澡,想拿一套新睡衣……”

    张管家一听我的话,动作迅速地拐到二楼的小yAn台上,把一套粉sE的棉睡衣塞进我的手里,我晕乎乎地接过去,直到走进浴室,我都还没太明白那句“只要您想出来,随时都可以出来”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陆致森这是打算放过我了?还是他在给我下套?

    我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珊瑚绒睡衣,大脑有些空白,睡衣刚刚洗过,又被太yAn晒过,柔软温暖,散发着淡淡的洗衣Ye香味,是家里最常备的茉莉花味的洗衣Ye。

    我忍不住把脸埋进睡衣里,深深地x1了一口气,睡衣上属于yAn光和洗衣Ye的清新气味终于让我感觉活过来了一些,眼眶一阵鼓胀,我仰起头来,费了好大劲才把眼泪憋回去。